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母亲的爱:爱上节节根

导读: 一篇关于母爱的故事,节节根又名鱼腥草,做法多为凉拌,而我却是最不爱吃的那种,有次放假回家,母亲隆重

一篇关于母爱的故事,节节根又名鱼腥草,做法多为凉拌,而我却是最不爱吃的那种,有次放假回家,母亲隆重地端出一大碗节节根,笑着让我尝尝,我喜欢吃,母亲便现身说法“这节节根吃了好呢,能消炎,还能抗感冒。”不甘心地陈述它的作用

节节根,又名鱼腥草,唐苏颂说:生湿地,山谷阴处亦能蔓生,叶如荞麦而肥,茎紫赤色,江左人好生食,关中谓之菹菜,叶有腥气,故名鱼腥草。

    初遇它时,就是一种野菜。

        在宜昌城区餐桌上大兴这道野味佳肴,已是上个世纪90年代末的事。节节根,做法多为凉拌。我属于挑食到不可理喻的那类人,因此当年在食堂打菜时若被阿姨舀进一勺子节节根,我定会用此生最大的耐心不客气地把它一节一节找出来,丢掉。

      有次放假回家,母亲做了一桌子好菜,最后隆重地端出一大碗节节根,笑着让我尝尝。

      “我不吃这个东西,学校食堂经常有,一股子泥腥味,吃了想吐!”我非常果断地告诉母亲,我用绝不吃肥肉一样的坚定表明着我的立场,从眼神到用词都对节节根充满了厌恶。

      “这节节根吃了好呢,能消炎,还能抗感冒。”母亲不甘心地陈述它的作用。我知道节节根的性能,不然母亲不会连它的叶子也泡作茶喝。“你看我每年都要感冒,花钱不说,人也受罪,今年经常吃它,真的没感冒过。你体质差,多吃点,能够预防。”母亲现身说法,试图改变我。我听到母亲的话语中夹着几分小心翼翼几分讨好的意味。

    “不是我不吃,而是我的胃排斥这种气味。”从小我就不吃肥肉,一吃就吐,所以母亲在杀年猪后特地给我做的香肠没有一星肥肉。吃饭时,常把肥的剔下来,瘦肉拣到我碗里,我似乎习惯了母亲的这种做法和迁就。

      “开始我也吃不惯,但身体差了没办法,想到吃了它以后有那么多的好处,就咬着牙吃。结果现在一段时间不吃,还想它。这呀,都是一个过程。”母亲不到黄河心不死。

      “您又不是不知道,我不吃的东西一辈子都不会去动它。”我显得很激动,故意看都不看那盘带着须茎的节节根,完全不屑一顾的样子,生怕一嘴软就妥协了。

    “现在你大了,怎么就不听话了呢。”母亲说的最后一句话,让我心里冒出一丝歉意。我一直用乖乖听话的方式来心疼着母亲,现在怎么就不听话了呢,我又似乎百般委屈,话语也就极具挑衅意味,“世界上那么多对人体有益的食物,我们是不是都得必须去吃?您是不是也喜欢外婆逼着您去做你并不愿意做的事?”

      母亲没有说话,不是她理屈词穷了,而是她不想再徒劳地争辩。毕竟母女相逢的时间是那样有限,她以她的沉默成全了我的任性。

    2003“非典”时期,我已参加工作两年。年青,对于疾病和死亡没有更多考量,看到周围的人都恐慌之极,竭力呵护汲汲可危的生命,感觉每个人,每句话,每个举动,每盘菜肴,每声呼吸都牵制到那一刻被放大到无限的生命,甚至感到是不是危言耸听或许夸张。

      看到以前也不吃节节根的同学,在这个特殊时期大嚼特嚼它,我立刻想到那次对母亲的鲁莽。我试着嚼了几根,几欲呕吐,强咽入喉,就算是为了母亲吧。

      用半年的时光我终于接受了节节根。过年回家,我当着母亲的面整筷子地吃着节节根。我没敢看母亲,余光里却感觉到她笑了,欢愉地笑了。在她转身的刹那,我看到母亲黑发中的一线线花白。
  
      昨晚我掐了节节根,洗净,用盐、糖、蒜、姜、小葱、新鲜红辣椒、干红辣椒皮、生抽、醋凉拌静置,尝一口,味道很不错。

      卿卿,这节节根好嫩,舅外公自己种的,你尝尝!我笑着对自己的娃说。